小妈妈（9）
栾云平奋力挣扎，可那黑影不依不饶，他舌尖抵着栾云平的上牙膛，把栾云平的惊呼全都堵在舌根里，带着醋意和不甘，所以这个吻蛮横，强迫，下流。
含不住的津液顺着嘴角流出来，那黑影似乎十分享受，而栾云平的脑海里则是无边的黑暗和恐慌，好像那些被囚禁的日子还没有过去，自己还是在老头子的逼迫下做着淫/荡的交易。一般这种强迫接下来是什么呢？是老头嫌不够，带着被自己儿子绿了的恨意，拿出鞭子抽在自己所有敏/感的部位。
现在还没有进行到这一步，可栾云平已经提前感觉到了疼。
巨大的恐慌淹没了栾云平。他如同被人掐着脖子摁进浴缸里，距离窒息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栾云平眼前阵阵发黑，挣扎渐渐减弱，腿也开始发软，慢慢地使不上力气，站不住的他顺着墙往下滑。
那黑影发觉身前的人不对劲才松了力气，搂着栾云平防止他滑到地上去
“小妈妈？你怎么了？”
栾云平此时才借着路灯看清这个黑影。是高筱贝那个小兔崽子。
这都他妈什么事儿啊。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此时他是惊魂未定，恐惧到达某个程度就是愤怒，又发现居然是这个当初在自己面前温顺听话的兔崽子，自然在堪堪稳定心神后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小兔崽子脸上。
高筱贝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正在愣神，栾云平一把推开高筱贝，转身就进了大门。紧接着传来的是落锁的声音。
咔咔两声，唤醒了高筱贝的理智。
反应过来的高筱贝忙去敲门
“小妈妈，我错了，对不起，我…我一时脑子不清醒，都是我的错。”高筱贝心里是万般懊悔，小妈妈绝对讨厌强迫这种事，本来是想来小妈妈面前讨巧求原谅的，可…怎么看了场再普通不过的节目就做出这种混账事…
弄巧成拙。
“滚，别来烦我。”栾云平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这句话几乎是怒吼出来的，他太厌恶那种被压制着被剥夺所有反抗权利的感觉了。即使对方是自己曾经亲手照顾过的孩子。
吼完这句，栾云平就进屋，把自己摔进沙发里。老头走了后他把家里能换的床单被褥沙发套，杯子茶壶锅碗瓢，全都换了一遍，如今的家里倒也还算令人安心，唯一令人烦躁的，只有门外隔一会儿就响起一阵的敲门声。敲门声也不大，咚咚咚的，一次只敲几下，但每一下都如同敲在栾云平心口，敲得人心神不宁，聒噪得很。
直到栾云平抽完烟盒里剩下的所有烟，断断续续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忍无可忍。栾云平起身走向门口，打开门，只见高筱贝失魂落魄，头发耷拉到眼前，像个被主人遗弃的流浪狗。
见门开，高筱贝快速欺身上前扒着门框，生怕这扇门再次关上，没有得到栾云平的允许，他也不敢进门。
“对不起小妈妈，您就原谅我吧，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说着他喉咙口就有些发酸。
“我知道了，别敲了，赶紧回去吧”栾云平的声音冷冷的，一句话就能把高筱贝整颗心冻起来。
“不…我…您还在生气是不是，我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我保证。”一米九的大高个垂着头，眼睛只敢盯着栾云平的鞋尖。
“我又没怪你什么，你快回去吧，已经很晚了，我要休息。”栾云平刚刚那一巴掌已经撒了气，这会儿确实不生气，只是想让高筱贝赶紧走，结束这场闹剧。
高筱贝心里难受得紧。也许小妈妈这辈子都不想见到自己了的猜测让他没法冷静。眼眶红着，又不敢大声说话，急着想为自己辩解，一想自己做的事又确实不可饶恕。
“小妈妈您别赶我走！我会听话的！我再也不敢了！”
“你别这么委屈巴巴的，我没怪你，没赶你走，咱俩说白了就是狐狸精外室跟主家少爷的关系，本来就不该有别的感情，是我没照顾好你，让你走上歧途，这些年还在外面吃这么多苦。”栾云平深吸几口气，胸膛起起伏伏，平息自己的情绪。见高筱贝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来，又接着道“你现在是高总，手底下一堆产业项目，留学归来，年轻帅气，多的是男男女女往你身上扑，你何必踢我这寡妇门。”
栾云平伸手揉了揉高筱贝的头发，一如高筱贝十五岁时一样，只是那时候高筱贝还矮自己一个头，现在已经需要高抬高手才能摸到了。高筱贝松开门框抓住小妈妈的手，用脸去蹭那手心，贪恋着这触摸带来的温暖。如同雨季里的干燥羊绒毯，暖和，舒服，隔绝一切湿哒哒的潮气。穆然想起，这种舒适触摸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感受过了。
也许人都是这样，失去某一件东西时难过到极致也可能不会哭，但失而复得的那一刻，总让人止不住的流泪。
高筱贝眼泪突然决堤，哭得一抽一抽的。
栾云平最见不得小孩儿这样。何必呢。真的没有意义。于是栾云平轻轻地将小孩儿推得后退一步，迅速抽回手，砰的一声关上大门。
可算是清净了。
烦心了一整天的栾云平仰面躺在床上，仔细回想起来，不禁感叹造化弄人，要是一开始就只遇见了高筱贝会怎样呢，要是当初对筱贝再好一点，要是肯收他为徒，要是那一夜做完后能把家里收拾干净各自回各自房间休息……可世上事与愿违的事情太多了。
算了，就这样吧。
一夜无眠——满腹心事怎么可能睡得着。
于是第二天天刚亮，栾云平就起来了。昨夜那孩子不知道有没有安全回家。
孔子曰，儿子到家要先给长辈发消息报平安……孔子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啊。再者说自己跟他哪还有什么联系方式啊。
栾云平也笑，明明是自己想做个玻璃房子把自己隔离起来，却又自己嫌自己无情。
思来想去还是得先把自己填饱，可别把自己饿瘦了。
于是栾云平准备推门出去买早餐。
推门没推开，像是抵住了什么东西。不硬，也不是软物，只听得闷哼一声后，再推就推开了。
兔崽子脏兮兮的，脸上还有泪痕。显然是在这里蹲守了一夜。
高筱贝蹲久了一时站不起来，皱着眉，龇牙咧嘴地坐在地上缓解麻得没有知觉了的腿。
栾云平看他这一脸难受的样子忍不住俯下身查看
“腿麻了？有别地儿不舒服没啊”
“没有，就是腿麻”
“活该”栾云平虽然嘴上骂着，手上却轻轻地给高筱贝按摩，使血液尽快流通。“我不是让你回家了吗，赖在这干嘛，碰瓷啊？”
“我想您，我想和您待在一起，不能进门，我就想在门外面守着，怕您什么时候扔下我走了不告诉我”说着高筱贝悄悄攥住了栾云平的衣角，生怕小妈妈像昨晚一样抽手就进门了。
天可怜见，这话着实让栾云平心都揪起来了。一直给筱贝吃闭门羹，栾云平感觉自己是个恶毒后妈，而高筱贝像极了只有面对喜欢的人才会翻过身来露出柔软的肚子给人摸的可怜小狗
“我能跑哪里去，我还要去园子上班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栾云平无奈，寻思着自己看起来难道像个窜天猴吗，总憋着窜一窜，一窜就没影了
“我怕您还俗去了，从此再也不回庙里”
“……别贫了，不麻了就起来，回屋里坐着，我出去买早饭。”
高筱贝狂喜，眼睛里突然就有了光：“我跟您一起去买吧，您想吃什么”
刚刚那句话包含的意思太多。得到允许可以进门了，小妈妈不赶自己走了，要是表现好说不定还能共进早餐，最重要的是小妈妈气消了，突如其来的惊喜让高筱贝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
实际上栾云平压根儿也没生什么气，又不是未出阁的小姑娘，不就亲一下吗，那自己也还手了，就当扯平了。
“进去洗个澡，去我衣柜里找件衣服换上，等我回来。我不还俗，这庙我还得回来。”
见没有商量的余地，高筱贝也不敢在这时候忤逆，只能点头说好。
很快，栾云平买了小馄饨回来，高筱贝也把自己洗干净，换上了栾云平的睡袍——小妈妈的衣服对于自己来说全都太小，只有这个宽大的睡袍能穿上。
栾云平见到这个装扮的高筱贝轻笑出声。
看着小妈笑了高筱贝也跟着傻乐。
风卷残云吃完小馄饨。栾云平把高筱贝拉到卧室，仰头看着高筱贝的眼睛说：“做你想做的事吧”
没等高筱贝开口，栾云平就动手解开自己的扣子和拉链。见高筱贝楞磕磕不敢动弹，眼神飘忽的样子觉得好笑。
主动伸手扯开了高筱贝睡袍的系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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